【原文】
莊子釣于濮水[1]。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[2],曰:“願以境內累矣[3]!”
莊子持竿不顧,曰:“吾聞楚有神龜,死已三千歲矣。王巾笥而藏之高堂之上[4]。此龜者,寧其死爲留骨而貴乎[5]?甯其生而曳尾於塗中乎[6]?”
二大夫曰:“甯生而曳尾於塗中。”
莊子曰:“往矣!吾將曳尾於塗中。”
【注釋】
[1]濮水:古水名,在今河南封丘縣、長垣縣、濮陽縣一帶,經範縣東入山東境又匯入濟水。
[2]往先: 先去致意,表明楚王的旨意。
[3]境內: 國家內務。累: 操勞,勞累。:“願以境內累矣”:這句的意思是楚王希望拜莊子為相。
[4]巾笥:用絹或帛包裹裝在竹箱。
[5]寧其死爲留骨而貴乎:寧肯死去留下骨殼顯其珍貴呢
[6]曳尾於塗中:拖著尾巴在泥土中。
【譯文】
莊子在濮水垂釣。楚王派二位大夫先去致意,說:“楚王願意把國家內務託付給你!”
莊子手持魚竿對二位大夫沒有一顧,說:“我聽說楚國有一個神龜,死了已經有三千年了。楚王把它用巾帛包著放在竹箱裏,珍藏在廟堂中。這個龜,寧肯死去留下骨殼顯其珍貴呢?還是寧願活著拖著尾巴在泥土中呢?”
二位大夫說:“寧願活著拖著尾巴在泥土中。”
莊子說:“你們回去吧!我將願活著拖著尾巴在泥土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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